Oddbean new post about | logout

Notes by 你姨拒绝你不询问转出毛象-日常版 | export

 看过《英国小说家们的自述》 :star_solid: :star_solid: :star_solid: :star_solid: :star_empty: 
https://neodb.social/tv/season/41OQHlTRLwzkk7M4WvvwWR
通过呈现作家和人们阅读兴趣的变化,来梳理英国人二十世纪的精神变迁。所以不只提到了一些知名作家,也没忽视流行小说的作者。可惜B站上只有前两集可看,第三集需要去YouTub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CsBdHnvLqI 我试了下搬运去B站,等下看看能不能过审吧。第三集尤其值得推荐,因为开篇谈到的就是以安吉拉·卡特为代表的女性作家,也特别提到了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女性意识的觉醒对英国社会的影响。 
 张浅潜的声音真是太特殊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想不到有哪个女声能唱出那么不管不顾的感觉。喜欢“动听”歌声或者“燃爆全场”气势的人,肯定会觉得她的音乐极单薄。但如果就只是一个人发呆时听,却会感觉极亲切,就像是一个跟你一起撸着串在大排档借酒浇愁的朋友,喝得跟你一样糊里糊涂涕泪交流时,突然就唱起歌来。 
 找出来同样多年不听,但印象中唱腔也不“动人”却很有表现力的左小祖咒来听,发现已经听不下去他的唱法了,做作得乏味,能听出那种过度雕琢的感觉,反倒是他的编曲一如既往的讲究。
想不到那一辈音乐人到最后还让人听得进去、很感动的,只剩下了张浅潜。
不过最近发现杨乐也挺好听,只是当年都不咋知道他。现在再听很不错,也是因为他算是另一个安安静静唱歌唱到变老的音乐人吧。但还是不及自己写歌的张浅潜,毕竟杨乐好多歌是别人的词曲。能自己写歌对于音乐人是非常重要的,虽然这个期望也有些残酷,需要消耗太多心力了。 
 搜了下张浅潜专辑《心火》里我很喜欢的《雪人围炉》,B站上能找到一个她自己弹琴伴奏的版本: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w4411F7yd/
录音和画面都质量很糊,但仍然比专辑里被老土编曲毁过的版本更动人。恐怕还是该找机会去看张浅潜的现场。 
 张浅潜的声音真是太特殊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想不到有哪个女声能唱出那么不管不顾的感觉。喜欢“动听”歌声或者“燃爆全场”气势的人,肯定会觉得她的音乐极单薄。但如果就只是一个人发呆时听,却会感觉极亲切,就像是一个跟你一起撸着串在大排档借酒浇愁的朋友,喝得跟你一样糊里糊涂涕泪交流时,突然就唱起歌来。 
 听过《心火》 :star_solid: :star_solid: :star_solid: :star_half: :star_empty: 
https://neodb.social/album/6SyQBOiEoPXJvpSQSPXgy6
才知道张浅潜出了新专辑,超出预期的好,我原本甚至准备好了会幻灭,但当真不错,尤其是居然还是两千年左右中国民谣的味道,也不知道很年轻的人听会是什么感受,但我确实很感动… 想不到许巍和朴树都变了那么多,汪峰更是俗到可笑了,张浅潜仍然有能力唱出这种粗砺直接的真诚。唯一的缺点:编曲太俗套了,搞那些流行的电子声效,都有些破坏她神经质的声音。这种编曲有都不如没有,可惜了,否则这会是一张有更高热度的专辑吧。 
 搜了下张浅潜专辑《心火》里我很喜欢的《雪人围炉》,B站上能找到一个她自己弹琴伴奏的版本: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w4411F7yd/
录音和画面都质量很糊,但仍然比专辑里被老土编曲毁过的版本更动人。恐怕还是该找机会去看张浅潜的现场。 
 在读《梦归家园》
https://neodb.social/book/3fc9k9whxCUNrxfPETr6y2
读过那本《要命还是要灵魂》之后,如果还想深入一些了解苗族移民在不断流亡的过程中都经历过什么,可以找这本书读读。虽然沉重,但作者写得很温柔,文笔也很动人。哪怕作为一本家族回忆录,看一看也很值得了,不应该读者这么少的。而且跟着她的讲述,也能更明白为什么苗族人在移民美国后会表现出那么强烈的族群意识,抗拒融入,又为什么那么爱孩子,看重家庭连结。经历过那么多创伤和动荡之后,有那些反应也是必然的。 
 摘录一下书中最触动我的几段。最后奶奶的选择好震撼,经历过这种艰难时刻,才会看清母爱意味着什么。 #书摘 
————

第二章 敌军营 P15-16

家里剩下的人都聚拢在一个高洞里,静静地等候着。我父亲的两个哥哥和他们的家人都失踪了。雨声混杂着爆炸声。这群人不得不面临分离:女人和小孩如果向士兵们投降的话,她们兴许还能活命——由一个老妇领头的一群无助的女人和孩子不会对士兵们造成威胁。家里虽然只剩下五个男人,但是如果他们留下来和这群人待在一起的话,所有人都会被杀。女人们会带着孩子们向士兵投降,而男人们则会逃进丛林,继续找寻其他走散的家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回到自己的女人和小孩身边,然后他们将一起逃往泰国。尽管他们已经决定这样做了,但却没有人愿意第一个走出来道别。难道他们一直以来所进行的抗争,所忍受的贫穷、饥饿和恐惧到头来就换来这样的结果吗?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得在这儿结束吗?大人们和身边的小孩都哭了,黑黢黢的脸上满是道道泪痕。
他们全都遍体鳞伤,弹片嵌进皮肤里,伤口不停地渗出鲜血。空中到处飞舞着尖利的石块碎片。
我母亲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她和我父亲结婚已经半年了。然而直到那时,她都认为自己对我的父亲只是喜欢而已,就像一个年轻女人喜欢一个年轻男人那样。她从没说过那就是爱。他也没说过。他们都很害羞。他们都不敢肯定那是否就是爱情。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时间谈情说爱了。母亲直到分别的那一刻才意识到她其实很爱我的父亲。
“只有美国人才会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我母亲说,“我们并不是害羞,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世界末日。我虽没见到你爸爸的眼泪掉下来,可他还是用胳膊擦了擦眼睛。他告诉我如果我们投降并且安全到达敌军营的话,我应该努力去找我的妈妈。‘你妈妈是最爱你的人,’他说。我不清楚当时的自己应该想什么。我不想死,因为我们历经艰辛才活了下来。我想我可能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妈妈。你爸爸说,‘如果两三年后我都没有回来,你应该去寻找新的生活。 ’ 我没想过我会再嫁人,因为我已经嫁给他了。我希望他能够逃走。如果说我和他结婚时不是真正爱他的话,那么在和他相处的这六个月里,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他,而且爱得很深,我希望他能够死里逃生,即便这意味着他会离开我。”
我的父亲和他的哥哥们陪着他们的母亲、妻子和孩子们一起沿着山脊走着。雨已经停了,地面又湿又滑。他们都没穿鞋,因为已经没有鞋可穿了。一家人就这样沿着彼此的脚印走着。爆炸声丝毫没有减弱。子弹一直不停地从山下扫射过来。雨水盖住了地上的尘埃。男人们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着,剩下的人里也没有人再流泪或是同他们告别。我的母亲现在依然能够想起父亲那件与树叶混为一体的墨绿色夹克,他的背影渐渐地淹没在丛林中,只留下身后的树叶在不停地晃动着。
我的奶奶领着女人和孩子们走下山。她宽大的脚掌仿佛嵌进了地里,她的腰身让她看起来比实际上要壮实一些。当她领着这群人从她的儿子们身边走远时,她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块白布。 她们都明白白色意味着投降。她把白布系在一根树枝上。这些女人们就像一群母象一样领着孩子们投降了。

————

P22
她很年轻,才十七岁。虽然她想到自己要做母亲时还有些羞涩,但现在她却很孤独,而且非常想要这个孩子。 “我很傻。我想如果有孩子在身旁的话,我就不会再孤独了。我想如果每个女人都可以做到的话,我为什么不能呢?我不了解分娩的痛苦,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将会像被撕裂一般,骨头在迁移,肌肉在抽搐,鲜血在流淌,整个过程中,你都在不停地推着自己。我太想要这个孩子了,这样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把孩子想象成自己的朋友。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一个母亲,没有想到我的双手将会承载这个孩子的身体和生命。”

————

P28
奶奶为什么会和我的父亲一起渡过湄公河呢?她为什么不跟我的伯伯们一起走呢?
她后来给我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和最小的儿子一起走:“那条河太宽了。我不会游泳。你妈妈也不会。你的伯伯们用东西换来了竹筏。而你爸爸却什么也没有。 你知道,他是我最小的儿子。他很穷,我是他的母亲,我也很穷。我们一起走到河边,我看见水面闪闪发光,但我却不知道该怎样过河。 你的伯伯们带着他们的妻子和儿女坐在竹筏上;他们都可以给我腾出一个位子。但我却不能和他们一起走。你的爸爸没有竹筏,我又是他的母亲,所以即便要死,我也选择和他死在一块儿。” 
 读过《华南海盗》 :star_solid: :star_solid: :star_solid: :star_solid: :star_empty: 
https://neodb.social/book/3BpnxWoIv6jVluUm9jobKp
非常有趣,强烈推荐对著名女海盗郑一嫂的故事感兴趣的读者重点翻翻第四和第八章,其他章节非专业读者概读即可。看完才意识到江坪(今广西东兴江平镇)在历史上竟然有“华南海盗之都”的重要地位,而华南海盗的崛起又与越南政治的动荡有这么大的关联,可以说是刷新了对清代南中国海域的想象了。此外,女性在华南海盗群体中的参与深度和影响力也好让人惊讶,郑一嫂的出现也是必然而非意外了,这也是华南海盗与世界上其他地区海盗非常不同之处,然而作为游离于传统儒家伦理体系之外的“异类”,至今对这一群体的关注和研究都还是很匮乏,实在可惜。(不过话说回来,当年海盗群体内同性性行为的普遍程度还是让我很惊讶,居然已经成了扩充成员的一种“确认”方式。“性”的意义在不同背景下的确可能是非常不同的,所以不能简单地以主流的异性恋关系去想象历史,尤其是想象当年的海盗。)#什么值得读 
 #书摘 出自 第四章 海盗活动的职业化 P99
————

《海盗的海上生活扫描》

海盗联盟中的绝大多数普通匪众,就和此前活跃于江坪的那些海盗一样,都是生活在社会下层的贫苦渔民。从服装上来看,是很难把他们与水上世界其他下层社会成员区别开来的,稍有不同的是,海盗们不戴帽子,穿着黑色棉布长衣。 他们加入匪伙的动机各不相同。有些人显然热衷于以当海盗作为升官发财的阶梯,另有一些人是为了寻求与岸上单调乏味的生活截然相反的海上冒险,大部分人看来则是由于难以忍受清朝官员的专制压迫和苛捐杂税而被迫下海为匪的。因为有一份遍及广州和澳门的揭贴声称,彼辈下海为匪,皆因 “官吏人等均怀暴虐之心,只知榨取民财,不管百姓死活”所致,在这份文告中,一些海盗表现出了对所受劳役和捐税之苦的愤怒,而另一些人则对那些无力防范罪犯和土匪,只会骚扰百姓的地方官吏表示不满。
联盟中还有一些“穿着体面”的有钱人,其中有一位还略通英语,并声称自己去过英国。然而,这些毕竟只是例外,大多数人参与海盗活动主要是为了寻求经济利益。到1806年时,成群结队投奔海盗联盟的新成员己经“很难加以仔细甄别”了,这些人一一主要是渔民一一或五人十人一伙,或数十人上百人一队,络绎不绝于途,纷纷涌入联盟。起先,投奔联盟的人员似乎来去自由,有些人甚至只待上一两个月便离去了。但到1807年时,海盗首领规定入伙者须待上八九个月,否则予以拒绝。
虏获的肉票仍然是联盟补充成员的一个重要来源。人们几乎每天都可能被绑票,一旦成了肉票,便少不了遭受折磨,即便是素能忍耐的张保在不顺心时也往往诉诸武力。有一次,张保率人劫获几艘米船,他告诉米船上的人说,只要在神像面前起誓,他就可以让他们当海盗。结果有三四个人拒绝了,张保命人将他们的手反绑起来,再从桅顶吊下一根绳子,串结在他们的手臂之间,把他们绞扯到离甲板三英尺高的地方。然后,他的下属用鞭子抽得他们死去活来,再把他们升吊到桅顶之上, 就这样差不多吊了一个多小时。 这个过程重复了数次, 直弄得这些可怜的家伙有的屈服 , 有的被折磨至死。
劫获的渔船上的人都被迫为海盗做杂役,丝毫没有被释放的希望。年幼男孩很被看重,他们被海盗收为童仆,或被收为养子。 那些无力缴纳赎金的肉票,往往被关押起来,或被指派干活,或是照看战利品。 除非有人武装看护,否则他们不得上岸。如果肉票试图逃跑,轻则拷打,重则杀死。有时他们在被关押四五年之后,也有机会获得自由,但那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害怕被人当作海盗而不愿离开。有那么多被拘押的肉票加入了海盗队伍,以致两广总督于1805年猜测道,胁从者占了整个海盗力量的半数以上。
海盗们希望能学会使用西式枪炮,所以他们并不随意伤害虏获的欧洲人和美国人。一艘葡萄牙双桅船和一艘美国纵帆船上的船员便是依靠这一点保全了自己的性命。特纳和格拉斯普尔也是这样活下来的一一他们教那些绑票者如何装子弹,如何使用滑膛枪。有位亚美尼亚俘虏为海盗当了一年多医生才换得一条性命。特纳被扣押的那只船上的管事原本是一个无力缴纳赎金的肉票,他是通过为海盗保管文书才获得自由的。
女人在联盟的日常生活中无处不在。尽管至少从理论上来讲,如果她们未曾嫁人是不得踏上甲板的。许多女人在岸上没有固定住所,只能带着孩子居住在拥挤不堪、令人讨厌的船舱里。海盗首领与五六个妻妾同居一舱室的情况并不少见,船员们一般则由未婚男人组成。特纳注意到, 尽管有严禁淫乱的限制,但每艘船上通常载有8一10个女人,她们 “打算取悦船上所有的男人并提供性服务”。而且,在他看来,“没有她们,很多船员也照样快活”,也许因为海盗“几乎都是些公开干那些违背人性事情的家伙”。
女人们在船上干起活来与男人相比亳不逊色。在整个华南沿海,作为一种传统,摇舢板、划小艇的事都由女人承担。这些当海盗的女人,虽然初一见面时很娇柔、很轻佻,实则相当粗壮而放肆。她们天生大脚,生性灵活好动,可以担当匪目盗首,自行率船“做事”。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她们有时甚至与自己的丈夫并肩作战。在1809年的一次战斗中,一位掌舵的女匪用一柄短刀护身,接连刺伤了数名扑上来的敌人。
船上的居住条件总是拥挤不堪。当船老大及其妻妾占据了尾部相对宽敞的船楼之后,船上的其他成员只得挤塞在主甲板下的货舱里。从理论上来讲,每个海盗及其妻子均可拥有一个自己的小舱房。但船上的空间十分宝贵,一个男人及其家庭只能拥有一个大约4平方英尺的铺位。肉票和新入伙者通常只能睡在不挡风不避雨的甲板上。特纳勉强入睡的地方是一个至多4英尺长、1英尺半宽的空间。如果他伸胳膊抬腿不小心碰到别人的话,即刻便会挨上一记拳头或是被踢上一脚。格拉斯普尔(Glasspoole)的情况更惨,就是遇到狂风暴雨,他也只能披块破垫子,蜷缩在甲板上的某个角落——即便是这样一块破垫子也常常被夜间看风瞭望的海盗拿走。
后甲板上的小木棚便是船上的厨房,储藏淡水的木桶也放在那里,除了在劫获猪肉或家禽之后得以大吃大喝一通外,平常吃的都是糙米和鱼,但当食物缺乏时,他们有时就得连续几星期靠虫蛹与米同煮或是靠吃老鼠为生一一在船舱肮脏不堪、虫虱遍布的情况下,老鼠倒是繁殖迅速。
然而,海上漂流的生活并非总是充满了劳作和苦难。海盗们尤其迷恋赌博,许多人将大部分闲暇时光花在打牌上。确实,即使是在战斗发生时,仍有一批人继续玩牌。当某位玩牌者被打死时,其他人并不惊慌,只是将死者的尸体推到一边,然后继续打牌。海盗们还靠吸食鸦片消磨时光,他们随身所带的烟灯、烟枪一应俱全。但是这种休闲时光正不断减少,因为联盟的野心正在不断扩张。

(原文中提及的特纳,是《我被拉德龙斯海盗所掳之遭遇以及有关那些海盗情况之见闻述略》的作者,“拉德龙斯”Ladrones 是一个葡语词汇,意为土匪或海盗,葡萄牙人用来指称他们在南中国海遇到的海盗,后来英国人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