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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读《罗伯特·福琼——植物猎人(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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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是福琼本人的传记,也用很多旁注介绍了当年与他相关的人物,所以与其说是介绍福琼的人生,不如说是以他为线索,去串联一整个时代的人物群像。虽然书的装帧有种十几年前的青少年科普书味道(略幼稚),其实挺严肃的(但不枯燥),配的图片也够多,尤其是还能直接看到福琼搜集的一些重要植物,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非常好了,力荐!#什么值得读 
 —— #书摘 下文摘自 第八章 日本之旅(1860-1861) P126 旁注8.4 ————

菲利普·冯·西博尔德是约翰·格奥尔格克里斯托夫·冯·西博尔德教授(Johanr Georg Christophvon Siebold,1767~1798)和妻子玛丽亚·阿波洛尼亚·约瑟芬·洛茨(Maria Apollonia Josephine Lotz,1768~1845)的次子,也是唯一幸存的孩子。在父亲因肺炎过早去世后,他由母亲和叔叔(弗朗茨·约瑟夫·洛兹牧师博士,1765~1839)抚养长大。先就读于维尔茨堡中学(1809~1815),之后在维尔茨堡大学(1815~1820)学习医学。1817年西博尔德和父亲的朋友伊格纳兹·多林格教授(Ignaz Dollinger,1770~1841)住在一起。在这里,他读了亚历山大·冯·洪堡和约翰·雷因霍尔特·福斯特的游记,并梦想着效仿。他父亲以前的学生弗朗茨·约瑟夫·哈伯尔博士(Franz Joseph Harbauer,1776~1824)曾是弗里德里希·席勒的医生,当时是荷兰陆军和海军的医疗服务监察长。哈伯尔建议西博尔德担任荷兰军医,这样将有机会访间荷兰东印度群岛(现在的印度尼西亚),从而实现他的梦想,西博尔德抓住了这个机会。他被任命为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护卫舰“Jonge Adriana”号的军医,并随船于1822年9月23日离开鹿特丹前往爪哇。五个月的旅程让他有机会收集海洋动物,提高他的荷兰语水平和学习一些马来语。他于1823年2月13日抵达巴达维亚,给总督哥德特·亚历山大·杰拉德·菲利普·范德·卡佩伦男爵(Baronvander Capellen,1778~1848)和植物园园长卡斯帕·格奥尔格·卡尔·赖因瓦特(Caspar Georg Carl Reinwardt,1773~1854)留下了很好的印象。1823年4月,西博尔德被任命为驻日本长崎湾出岛的荷兰贸易站的科学家和医生。1823年6月28日,西博尔德乘坐“德德里格祖斯特”号货船前往德吉马。1823年8月11日到达“出岛”。

在日本人看来,出岛就像进一个大型的国家监狱,只有海关官员、翻译和妓女才会去。西博尔德在出岛遇到了交际花松野姬(KUSUMOTO Taki,1807~1865,昵称“御宅族”),他们住在了一起——无论如何异族通婚是被禁止的一一并以她的名字命名了绣球花(Hydrangeaotaksa Siebold & Zuccarini)。他们生育了一个女儿伊娜(SHIMOTO Oine/IneItoku,后称为KUSUMOTO,1827~1903),伊娜被培养成日本第一位女医生,最终成为天皇家族的妇科医生。

尽管西博尔德的行动范围被限制在出岛上,但在成功治疗了一名有影响力的日本官员的白内障之后,他于1824年获得了一块土地,开办了西医学校,并获得了在长崎地区治疗患者的一定自由。西博尔德不要求病人付费,但接受病人的礼物。这些礼物构成了他第一批收藏的基础。到1825年他的花园中已经种植了上千种日本植物。1825年,他把一些用黏土包装的茶叶种子送到瓜哇。这样,它们就能在海上航行中幸存下来并得以繁殖。到1833年,爪哇的茶园已经建得很好了。1829年西博尔德因为从宫廷天文学家小高桥樱三门(Kageyasu,1785~1829)那里得到了一张日本地图而被驱逐出日本。这在当时的日本是死罪,高桥和西博尔德的一些其他合作者被投入监狱或处决。但西博尔德被充许离开这个国家,这表明了日本人对他的医疗贡献的高度重视。

1830年1月2日,当西博尔德离升日本的时候,他不得不离升松野姬和女儿,但是他带着她们的头发和剩下的2000株活的植物乘上了一般叫作“爪哇”号的护卫舰。1830年3月5日他回到荷兰,1830年7月7日到达弗里斯辛。在安特卫普,西博尔德的植物标本被送往布鲁塞尔的植物标本室,活植物则被种植在根特大学的植物园里。同年比利时独立战争爆发后,他设法把保存在安特卫普的人种学收藏和布鲁塞尔尚未打包的植物标本室标本转移到莱顿,但不得不把活的植物留在根特。这批日本植物将在根特园艺业的发展中发挥作用(例如,1810~1876年路易斯·范霍特的“根特”杜鹏花)。为了表示对西博尔德的敬意,根特大学于1841年向他赠送了植物标本。

西博尔德在荷兰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国王威廉一世(Willem I,1772~1843)让他专心研究自己的藏品。当荷兰国家植物标本室及其主任卡尔·路德维希·冯·布鲁姆教授(Car Ludwig von Blume,1796~1862)从布鲁塞尔搬到莱顿时,西博尔德决定到莱顿定居。在莱顿这个已经见惯了古怪人物的大学城,西博尔德穿着日本和服在大街上行走、进门前脱掉木展、用筷子吃饭、睡在榻榻米上的“古怪”生活举动一定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是一种吸引他人注意的策略。

在莱顿生活期间,西博尔德写下他在日本六年的经历。为了募集各种项目的资助,他在欧洲进行了一次“大旅行”。1832~1882年间他的专著《日本》共出版了7版,其中第1版出版于1832年,接着是《日本藏书》(1833~1841),这是他与郭承昌(KUO Cheng-chang)和约翰·约瑟夫·霍夫曼(Johann Joseph Hoffmann,1805~1878)合作撰写的日本文学综述。科恩拉德·雅各布·特明克(Coenraad Jacob Temminck,1778~1858)、赫尔曼·施莱格尔(Hermann Schlegel,1804~1884)和威廉:德汉(Willemde Haan,1801~1855)博士在1833年至1850年间研究西博尔德的无脊椎动物和脊椎动物收藏,并写成了一系列专著。虽然西博尔德只参与编辑了这套丛书,并为两个部分写了介绍(1838,1850),但他显然觉得自已应该成为《日本动物志》的第一作者。1835年《日本植物志》第一部分(1835~1870)以西博尔德为主要作者出版。在这项工作中,西博尔德的合作者是约瑟夫·格哈德·祖卡里尼教授(Joseph Gerhard Zuccarini,1797~1848)。祖卡里尼的作品中还附有历史、栽培、使用和西博尔德命名的日本植物名字等信息。他们发现的许多新物种在植物学团体中得到了普遍的接受。为了不被比利时园艺家超越,西博尔德于1842年建立了一个引进和种植日本植物的协会。不到两年,西博尔德就抛下了他的合作伙伴,成立了冯·西博尔德公司,专门从事亚洲植物的繁殖和销售。尽管这家公司在财务上一败涂地,但它还是负起了把一系列有吸引力的观赏植物引进欧洲的责任。

由于荷兰的气候不利于他的风湿病,西博尔德经常去德国泡温泉。1839年(一说1840年)冬天,他在维尔茨堡东北47公里处的巴德基辛根(Bad Kissingen)遇到了贵族卡罗琳·艾达·海伦·弗莱因·冯·加根(Karoline Ida Helene Freiin von Gagerm,1820~1877)。虽然信仰不同,但他们于1845年7月10日结婚。尽管西博尔德比他的妻子大25岁,但这是一段幸福的婚姻,在接下来的9年里,他们生育了5个孩子。

西博尔德一直想回到日本,至少要看看松野姬和女儿伊娜。1852年,他向美国政府提供服务,当时美国政府正在组织一支由马修·佩里率领的远征队前往日本。然而,他与俄国人的交往让美国政府对他产生了怀疑。此外对于日本政府来说,他仍然是“不受欢迎的人”。1858年秋,在荷兰领事扬·亨德里克·唐克·库尔修斯(Jan Hendrik Donker Curtius,1813~1879)的干预下,日本废除了对西博尔德的终身流放,他终于有机会带着大儿子一起去日本了。作为荷兰贸易公司的官方代理人,西博尔德于1859年4月13日从马赛出发,最终于1859年8月4日抵达长崎。西博尔德回来的消息不腔而走,他很快就被老朋友和学生们包围了。他赶在福琼之前把一些植物引进了欧洲。然而,寻找植物的旅行并不容易。许多日本人讨厌西方人的炮舰外交。1860年4月西博尔德一家居住的弘仁寺发生火灾,西博尔德的脸和双手被烧伤。为了掩盖伤疤,西博尔德留了胡子。1860年,他在冈山购买了一处地产并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植物园。福琼给西博尔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西博尔德和福琼一起受日本幕府邀请到江户接受咨询时,普鲁士驻日本公使弗里德里希:阿尔布雷希特·祖·欧伦堡伯爵(Friedrich Albrecht zu Eulenburg,1815~1881)曾警告过这次旅行潜在的危险,西博尔德在1861年4月13日登上“苏格兰”号轮船之前立了最后遗嘱。

1861年7月6日就在西博尔德和他的儿子到达江户的18天后,附近的英国公使馆遭到袭击,西博尔德去了现场照顾伤员。这一事件并没有阻止西博尔德在他的住所上课。西博尔德是个直言不违的人,他并不总是遵循官方的路线,例如他建议日本鼓励外国人使用长崎,而不是向外国船只开放一些港口。这和他的亲俄立场共同导致他于1861年11月18日被召回横滨。1862年4月荷兰政府将他召回爪哇。1862年11月14日西博尔德回到欧洲,并于1863年1月10日与家人团聚。

1863年10月7日,他辞职的请求被荷兰政府接受,但同时他对被边缘化感到失望。1866年4月西博尔德前往幕尼黑,展出他最新收藏的4000件人种学收藏品。连续的感冒使他虚弱不堪。病情加重,几天之内就去世了。在与西博尔德的遗婚卡洛琳·冯·西博尔德就价格进行了多次讨价还价之后,巴伐利亚政府终于在1874年买下了西博尔德的人种学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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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博尔德的人生如果拍成电影一定非常好看。

本书后文中还有一段对福琼与西博尔德关系的补充,提到福琼在1861年乘“苏格兰号”去横滨时,西博尔德也在那艘船上,“所以两个人在船上肯定见过面。但是当时这两个博物学者已经反目成仇,因为福琼曾在西博尔德外出时溜进他的花园,了解其中所有的新植物。”(P139)

忍不住脑补了一下他俩船上相遇的尴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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